寥寂的红舞鞋
(一)
我从小就拥有一些微薄的灵力,也许你不信,但这确实是我祖辈上传下来的。六岁那年我失足落水,在没有任何悬浮物的帮助下,我被一股温暖包围着直到姐 姐赶来,自此母亲便断定,这些力量被我遗传了。包括一些我熟悉的人的生死,我都能感应的到,不过有关这些我都只通知外婆,因为不想被人归为异类。外婆在世的时候拥有流沙的天眼和魅影的入梦能力,但她说现在人的生活节奏变的越来越紊乱,所以和自然失调,自此这种力量也就在遗传中薄弱下来。
外婆的理论很简朴:人与自然要协调,分阴阳,有时辰的。例如睡觉属阴,晚上九点过后就属阴,该睡不睡则会耗阳气,气虚则体弱……背驳了自然法则,便当然不能与自然亲近。
母亲不以为然,固执的认为这些力量总是给她带来麻烦事。但我不,我不甘于让超能力停留在未开发的阶段,于是从小便习习着外婆的教条:放松心情,学习冥想、接纳大自然的波动、吸纳自然的生气……
最近这几天我很不安,母亲依然每日早出晚作,胃口也很好,可我却隐约觉得她即将离开我,我很不想承认,但我的直觉一贯很准。父亲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姐姐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当地工作,这种一个人的惴惴不安非常折磨人。昨天我发新闻给姐说母亲想她,让她快点返来,因为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楚了,我真的很畏惧。姐姐说好。
一早起床,我便开始为迎接姐姐做预备,椰蓉蒸虾糕、豆豉鲇鱼、江瑶酿果藕、豆腐卤圆子……母亲看的嘴都合不拢,摸着我的头发叨念着:糖糖张大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随母亲姓堂,叫堂糖。姐姐随父亲姓李,叫李黎。我总喜欢打趣的说我们姐妹俩就是一块甜甜糯糯的梨(黎)膏糖。
近晌午的时候,姐姐终于到了家。一袭乌黑的丝缎长裙配以玄色的丝巾、手袋,加上一头及肩的卷,性感妩媚但却少了她天生的锋芒。母亲欣喜的很,拉着姐姐询问近况,姐姐什么都笑着答好。我觉得有些异样,却来不及多想,直拉着她们尝尝我的手艺。席间,我们一点点的回忆童年的趣事,母亲问姐姐能否多留几天?姐姐摇头,说她现在就职于一家音像出版社,写写歌就可以,时间相对自由。
……
姐姐回到家的第3天夜间,那种异样的感觉重复,而且强烈。我冲进母亲房间时,她的脸色已经发紫,我和姐姐赶忙忙把她送到医院,只短短几分钟,急诊室的门便打开,医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用无声宣告答案。“突发性心肌梗塞”???我的脑袋有些阻塞一样的闷热,从小我就善于掩饰惊恐与悲痛,但现在,姐姐第一次看到我无助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办完母亲的丧事,姐姐卖了家里的房子,带我去她的城市。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母亲的照片和发梳装进她常放在身边的一只竹编箱子里,一并带上火车,也一并带走回忆。
(二)
姐姐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高层,很僻静的小区,这里的绿化许多,可惜没有生气。我伫立在窗口,抬头望着银灰色的天,和那些孤独的树干,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伴伴随着我们的到来而变得阴冷,阳光也从容而冷酷的离开。
姐姐把我安顿好以后便匆匆赶去单位,听说她写的一首歌得到了省文化厅文艺演出的一等奖,真替她高兴。我将简朴的行李放置好,又忍不住的想到了母亲,夕阳的余光折射在竹编箱子上,弥散出古老的光晕,我将她的照片擦拭干净放在床前,静静凝视。打小母亲就不让我和姐姐碰这箱子分毫,我和姐姐都很乖,也没问过
原由。箱子侧边有个小巧的锦缎盒子,装的是外婆留给母亲的陪嫁首饰,母亲过早就独自操劳起一个家,这些都没怎么见她戴过。中心是一个牛皮纸包,里面有一双褪了色的红皮鞋,泛旧的颜色却难掩其细密的做工与皮质,款式直到现在看来也不落伍。鞋子的下面是一本日记,我从最终一页开始看起,小时候只知道父亲是重病暴毙的,并没多问,没想到母亲记录的如此详细,包括致死父亲的凶器还被保留着,想来她依然很想念父亲的。 …… 门锁开动的声音,姐姐返来,说她买了些卤菜和便当,唤我洗手吃饭。我收拾了一下,换了身睡衣从卧室出来,我把母亲的竹编箱子交给她保管,除了那本日记和那双红鞋子。 吃饭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向温窝在心里的问题。 “姐,你的脖子……”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暗白色的蚯蚓似的伤疤:“你早就看到了?” “恩,你回家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你从来不用丝巾的。” “没有什么,不小心弄的。”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什么不小心能把你弄成这样?母亲已经不在了,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呢?”她轻描淡写的口气真让我生气 “不要问了,都已经已往了” 气氛显得对峙 “吃饱了”我把筷子一搁,转身回屋里,直觉通知我,事儿绝对不是那么简朴。 整整一个晚上,我被心中的疑问折磨的久久不能入眠。6点起床演习冥想的时候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有了好念头,我下楼买好早饭,讨宛如彷佛的端到姐姐面前,宛如彷佛昨晚的不兴奋都不曾发生过。我要姐姐给我看她写的歌,姐姐见我不再询问也轻松下来,赶紧放碟子给我听,而且说起昨天去出版社的时候,领导刚好问起我的状况,说尽量帮我推荐一所好一点的大学,让我就在这两天把相关资料备齐…… 一切都很自然,看电视的时候我说学会了一种新的按摩,解乏效果相当好,姐姐一听欣然要求尝试,正中我的下怀。我让她平躺在沙发上,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一边象征性的给她按按穴位一边诱导她进入状况,也就是俗称的渐进放松法(progressive relaxation)。诱导的本领并不复杂,姐姐对人的防备心不重,所以简朴的语言指导就已经让催眠奏效。 我试着让她追念受伤时的情景,她一点一点的描述着,眼角有细小的泪珠滑落。姐姐的故事里,有一个我很想熟悉的男人,他在酒吧演出时遭遇了火灾,己近被大火沉没的时候,相恋了5年的女友赶到,把他救起。因为这场火,他女友的脖子上留下了难看的伤疤,而这个男人趁她还在医院的时候,掳走了他们共有的资产和所有的回忆,就此决绝而彻底的从女友的生活里消逝。 这个男人叫——萧伟昂。 那些细小的泪珠滑至姐姐的脖颈时分成许多支流,在暗白色的沟壑里前行,我轻轻抹干她的泪痕,自己的心,在疼。 姐姐,别把眼泪倒着往心里流,因为那里太阴晦,种不出花朵儿。 (三) 新生联谊会上,我熟悉了左左,一个一身宝姿的女孩儿。外表仅仅是外表,左左其实很谦和,她封我为她的偶像,因为我教了她许多有趣的占卜方式,我们躲在大教室的最终一排,时不时地用眼光必杀技玩着射“狼”游戏。 联谊会结束的时候是6点整,唧歪不停的说话和放肆的大笑让我们俩过早的尝到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滋味。我们手挽着手步出校园,亲密而不生分。 如果说DIOR HOMME只适合那种气质七分郁闷三分颓废,眼光九分勾人一分自制,说白了,就是为那些吸血鬼一样的情人而设计的诡异又高贵的系列的男人穿的话,那么我眼前的这个绝对是个例外。他靠在一辆白色的VOLVO上,那气质阳光的耀眼,白皙的皮肤,清楚的眉目,语言在他的容貌面前,一片苍白。 左左跳起来:“哥~~~”。那人挥手向着左左,眼睛却看着我,我切换了一种温柔 的目光相对,我对略有几分姿色的男人通常和颜悦色。 “这是我哥,叫左安” “这是堂糖,我的新同学” 他扬起嘴角接过左左的话:“你好,我来接左左吃饭的,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一路吧!”他停顿了一下:“呃~有你在的话,她会比较没那么淘气。”他堪堪看我的这一眼,我闻到了风吹草动的气息。 我还没开口,便被左左推上车。 Grille Western Restaurant,新宿式作风,挑高空间,交错的方格子包厢,一个透明的,一个纯白的…用光束和碎玻璃为情调加料,左安一路上啧啧称赞的西餐馆。 左左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就更不用说了,大半个暑假都是和姐姐在家里开伙的,于是左安给我和左左推荐了两款特色西冷牛排,我们欣然应允。 吃饭的时候左安纠正左左的坐姿,左左怒眉相对:“哥,吃饭的时候还不能让我放松放松?”然后转头向我煞有其事的说:“堂糖,你若不嫌弃,这家伙就送给你当哥吧,他老数落我,我不要他了……”“给我?可我也没那么大的麻袋装啊!”我和左左露出坏笑。这下有人坐不住了:“两位小姐不至于吧,你们忍心那么对我?!那我自我惩罚,给你们表演个好玩的?!” 说着,左安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叉起一块青椒伸到我和左左面前,嘟起腮膀模仿蜡笔小新的语调:“呃~小姐,你敢吃青椒吗?”然后眉毛波动:“你好,我是双叶幼稚园向日葵小班的野原新之助,喜欢的东西有巧克力饼干,动感超人,另有,另有……初次晤面,请多指教。”哈哈哈哈~我迫不得已用休止进餐来抑制流泻的笑意,我随手取过一张餐巾档住它们。 …… 饭毕,左安绅士的要求先送我回家,我知道我无法拒绝,这一送直至把我送到了电梯口,我微笑道别:“谢谢你的晚餐”他没说话,只是朝着我的重重的微笑,10楼的按钮亮起……“我喜欢你”他张了张嘴,声音那么轻,搀杂在电梯“隆隆”的关门声中,险些听不分明,大概他没有打算让我听到,只是一个口形。 神说,我什么都可以控制,除了,爱情。 于是,左安成为我的男朋友,他工作很上进,对我非常细心,温柔的恰倒利益。每多一天的相处,都让我对他的好感发酵。左安的父母都会在加拿大,左左返来以后,他们的饮食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减缓的。过后的日子左安常常抽空来接我和左左放学,然后一路回我姐姐家做晚饭吃,我和姐姐住的地方那么小,他们却说很温馨。关…本站发布的一切资源,软件仅用于学习和研究,不得将上述内容用于商业或者其他非法用途,否则产生的一切后果自负,本站信息来自网络,版权争议问题与本站无关,您必须在下载后的24小时之内从您的电脑中彻底删除上述信息,如有问题请通过邮件与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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